冷邪染從對方的瞳孔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,此刻卻是光輝一點一點消散,握著冰箭的手紋絲不動。
‘唰!’冰箭抽出,再一次的倒在地上。
而僅剩的一人也是嚇的站在地上,以至于同伴的死去都未能注意。
倒在地上的冷邪染看著黑蒙蒙的天空,眼眸現在已化作了血色,一頭鮮紅的長發遮擋住了半張臉,黑夜的天色似有星星淡淡閃爍。
地上,好似一隻落敗的魔失去了所有支撐一般。
黑衣人終于回神,下一秒,卻是眼底的恐懼被陰鷙所代替。
踉蹌的走了兩步,從一堆屍體中扒拉出一把長劍就對著冷邪染刺去。
卻劍劍避開要害,好像要讓冷邪染在臨死前接受最大的痛苦一般。
冷邪染縮成一團,身上已有不少劍痕,而黑衣人卻是一腳踹去,冷邪染像隻漏氣的氣球一般滾在不遠處,黑衣人走至冷邪染身前。
雙手緊緊握著劍柄,狠狠的向冷邪染的心髒處刺去。
“去死!”黑衣人大喝一聲。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冰冷的夜晚,他的爹娘便是被邪物所殺。
這女人血眸紅發明顯是邪物的象征!他恨,恨自己的無能,被爹娘緊緊護在懷裏自己卻承受著邪物的傷害,最後,他活下來了,可,爹娘,卻永遠的離他遠去了!
他恨所有的邪物,可那些邪物太強,他拼死的修煉也無法抗爭,可今天卻讓他碰到一隻落敗的邪物,如何能夠放過?叫他怎麼放過?
殺父之仇,不共戴天!
冷邪染痛苦的閉上雙眸,憑什麼她要受這種罪?
憑什麼要她來承受這一切?
她本來就不是那侯府的那位冷邪染嗎?
這人因爲自己‘邪物’的身份而如此撒氣,世人總是對比自己強大感受到恐懼的事物便如此查殺,真是可笑……
我……也好恨啊!
邪道也是修煉之法,靈力也是,兩者雖不能混爲一團,但依舊存在這天地間,天地亦能容納,可世道卻不能!
不,不是不能……而是不敢!
感受到冰長劍刺進自己心髒的冰冷,心髒,好像碎了……
碎成了……兩半……
對她而言,卻是,無數半……
某處懸崖。
男人站在懸崖邊上,銀色的瞳孔注視著遠方,并蒂甘棠的花卻是紛紛落下,造就了一副美麗的畫面,而男人卻是眉頭深鎖。
“溟初墨。”
身後,一個紫衣華服著身的男人輕喚道。
而男人卻好似未聽到一般,依舊眉頭的緊鎖的看著遠方。
瀟焚璟也不生氣,擡手,幾朵甘棠花便飄落到自己手上,紫眸凝了片刻,卻歎了口氣。
當初這男人封印了冷邪染的記憶又抹去了她的實力,說的,想讓她重新選道。
可現如今,代表著她生命力的并蒂甘棠卻一個勁的花落,闊許,她要死了……
置之死地而後生,也許,這一次的選擇依舊不能如這個男人的願。
懸崖邊上的男人,銀發隨風飄蕩,雙手立于身後,略顯凄涼。
瀟焚璟卻是嗤之一笑,凄涼?他怎會看到這種景況,真是瘋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