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成皺眉,“啥意思?”
二連長看了看周圍,確定周淮和陸白楊都不在。
壓低聲音。
在高成的耳邊說道,“周副營長昨天晚上找我,說是談談心,他問我在這裏咋樣,有沒有想挪地方的心思,還問我,我自以爲自己最能拿手的本事是啥。”
高成的眉頭緊緊的簇起一團山包。
二連長說道,“反正我覺得周副營長這一次來咱們軍區的任務肯定不是爲了鍍金,應該說是不僅僅是爲了鍍金,他絕對還帶著其他的任務。”
高成深吸一口氣,“這個小癟三……”
二連長繼續說道,“好像不止是我,兩個排長也被周淮叫出去過,你說說這個周淮到底是想幹什麼?”
高成沒好氣的說道,“老子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,老子怎麼知道他想幹什麼?”
訓練馬上開始。
二連長趕緊回去帶兵了。
高成心裏一直覺得不對勁。
等到訓練結束。
高成追上陸白楊,說道,“有件事情,跟你說一聲。”
陸白楊即便剛剛跑完負重十公裏,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,
他看向高成。
高成剛要開口說,周淮就從後面追上來了,他說道,“陸營長,你有沒有時間?可以聊聊嗎?”
高成撇嘴。拍拍陸白楊的肩膀,說道,“你們聊,我先回宿舍。”
高成離開後。
周淮說道,“營長,我想問你一個問題。”
陸白楊說道,‘說。’
周淮笑起來,說道,“我就是想跟你聊來哦天,隨便聊聊,你不要有心理壓力。”
陸白楊扭頭。
眼神皺起。
看了周淮一眼後,說道,“來我辦公室。”
周淮跟著陸白楊到了辦公室。
陸白楊坐下來後。
周淮在陸白楊的身側坐下來,他說道,“陸營長,我昨天研究了你當初在藏區的一場爲人熟知的保衛戰,我有幾個地方不了解。”
陸白楊頷首。
示意周淮開口。
雖然實在是不喜歡周淮。
但是周淮是自己的屬下,現在也是想知道戰鬥的時候一些細節,用來幫助自己得到提升,陸白楊欣賞這樣好知求問的人。
所以陸白楊很耐心的等著周淮詢問。
周淮問到,“我聽說當時情況很是危險,上面已經打電話讓您徹撤退,但是您卻不顧上面下達的命令,硬生生的帶著僅有的二十幾個兵,守衛了我們國家的領土,但是回來後就領到了對自己的處罰方案,你當時什麼想法。”
陸白楊原本以爲周淮是來商討作戰細節的,沒想到,卻幹上了張幹事的工作。
陸白楊皺眉。
眼神中露出了幾分不善。
陸白楊直接問道,“你想聽什麼話?”
周淮問道,“您真沒有不服嗎?”
陸白楊說,“不服。”
周淮問道,“那你做什麼了嗎?你爲自己和二十個人爭取利益了嗎?”
陸白楊反問道,“在你的心裏,利益是什麼?我們用自己血肉保衛了國家的邊疆,我們爲的隻是利益嗎?周淮,首先,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,這句話是對的,但是隻是對于我這樣的作戰經驗豐富的老兵而言,像是你這樣的紙上談兵的新兵蛋子,即便你已經達到了團長的位置,你也不能做。”
周淮沉默。
陸白楊繼續說道,“那時候,我的確做錯了,我帶著我的兄弟們一起錯了,他們是我的屬下,他們隻能聽到我的命令,我是團長的屬下,我卻沒有聽團長的命令,是我的錯是我自己的過失,我當時沒有爲他們爭取升官加爵,但是他們二十個人是軍區中,升職最快的,我對得住他們,而他們,也對得起國家!”
周淮問道,“您是不是過于獨斷專行?您怎麼知道跟著您的人,不是想要加官進爵的?”
陸白楊看向周淮。
他幾乎在片刻之間就明白了周淮這些話的意思。
陸白楊沒在說話。
準確的說。
是沒有繼續進行保衛戰的話題,
因爲周淮的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陸白楊無所謂的笑了笑,
他身子緩慢地向後仰。
靠著椅子。
聲音渾厚地說道,“你是來……撬我的牆角的?”
周淮微微怔忡。
大概是沒想到這三兩句話的功夫,竟然就被陸白楊識破了自己的目的。
周淮也是敞亮的人。
不藏著掖著。
既然被識破了。
就大大方方的承認。
他說道,“沒錯,我其實是來……也不算是撬牆角,上級準備組建一個新時代的敢死小隊,派了我以及好幾個副營長,下來各個軍區挑人。”
陸白楊的眼神一寸寸的變得暗淡。
周淮說道,“當然了,你也在我的名單之內。”
陸白楊很罕見的對著周淮爆粗口,“做你娘的白日夢。”
周淮眼神微微一挑。
他的聲音充滿了誘惑力,“去首都當兵,多少人搶都搶不到的機會,你真的不要?”
陸白楊沒有正面回答周淮的問題。
隻是問道,“目前爲止,你看上的人,都是誰?”
周淮笑瞇瞇的說道,“這些都是軍事機密,我有權利不告訴你。”
陸白楊:“…… ”
不過周淮故意搞人心態的說道,“但是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其中一個,是高成。”
不等陸白楊說話。
周淮笑著說道,“不瞞你說,我拿到軍官的名單後,查驗了每一個人的資料,我第一個選中的人就是高成,你知道爲什麼嘛?”
陸白楊聲音冷清,淡淡說道,“因爲高成是孤兒,沒結婚,沒孩子,一個人隨隨便能走到任何地方。”
周淮歎息一聲,說道,“被你猜出來了。”
說完。
周淮繼續說道,“但是我覺高成將會是我最難啃的一塊骨頭,因爲他,對你太忠誠,你若是不跟我走,高成想必也不會跟我走的。”
陸白楊依舊沉默。
周淮起身。
他雙手按著桌子。
眼神炯炯的說道,“等到那時候,我希望你能爲高成自己的個人前途著想,請你幫我勸一勸。”
緊接著。
周淮笑著說道,“因爲以後還是要共事的,所以我不希望用上級的命令來威脅高成離開,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,陸營長、”
說完。
周淮就轉身離開了。
陸白楊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辦公室裏,很久沒有出去。
燈一直亮著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。
高成忽然敲門進來。
進來後。
高成皺眉說道,“這麼晚了,你不回宿舍,你在這裏幹什麼?”
陸白楊擡眸。
看著高成。
高成撓撓後腦勺。
一臉茫然的問道,“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?我是不是又犯了什麼錯誤了?”
陸白楊微微一笑,說道,“沒事,你接下來多和周淮在一起。”
高成:“爲什麼?”
他不樂意看見周淮。
總覺得周淮那個人,心裏憋著一肚子壞水。
還不如張幹事呢。
最起碼張幹事的小心思都是在面上的。
聞言。
陸白楊說道,“沒有爲什麼,周淮是我們營裏的人,不能在實戰演練中給我們丟人。”
高成恍然大悟地說道,“你說的也是,他要是一個人影響到了我們整個營的成績,我他媽就錘死他。”
陸白楊說道,“你先出去吧。”
高成:“你今天晚上不睡了?”
陸白楊說,“我等會就去。”
高成離開後。
陸白楊吸了兩根煙。
他平日裏不怎麼吸煙。
甚至覺得高成身上嗆得慌。
但是今天晚上,卻覺得,煙,能解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