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白楊一個人上山了。
在山頭上。
周淮來了。
直接坐在了陸白楊的身邊。
周淮望著山上的風景,說道,“我想到了。”
陸白楊聲音淡然,“想到什麼?”
周淮說道,“我想跟你好好的比一場。”
陸白楊:“比什麼?”
周淮說道,“近身搏鬥,負重跑,卷腹繞杠,俯臥撐等,連續贏兩局以上才算贏。”
陸白楊轉過身。
盯著周淮來看了幾秒鍾,他說道,“沒問題。”
周淮笑了笑。
端起自己旁邊的保溫杯喝了一口水。
陸白楊的眼神,又落在了周淮的保溫杯上面。
眼神驟然變的淩厲。
片刻後。
就轉移了視線。
周淮說道,“你怕嗎?”
陸白楊:“怕?”
周淮嗯聲,他說道,“我要是輸這場比賽,我兩年後拍拍屁股就走了,回到我原來的地方去,誰也不知道,但你要是輸了,就是你一輩子的負擔。”
陸白楊說道,“我不會輸。”
周淮冷笑。
他一字一頓的說道,“陸營長,做人不能把話說得太滿,你完全不了解我,但是我很了解你,我做過你的背調,甚至,你打過的每一場戰役,我都知道,知己知彼,百戰不勝。”
陸白楊問道,“在戰場上,也需要有人給你做背調,將你需要的敵人的全部的數據,都統計給你,你才有把握嗎?”
周淮啞口無言。
脖子忽然慢慢地紅起來。
他忍不住說道,“具體情況具體分析。”
陸白楊說道,“我對你的分析,早就結束。”
周淮不信。
他搖頭。
笑著說道,“陸營長這麼嘴硬?怕是在我來之前,你除了知道我的名字之外,對于我的一切,你都不可知。”
陸白楊點頭承認。
周淮挑眉。
他說道,“我也隻有在幫老鄉們收莊稼的時候,和你打過照面,除此之外,我們都沒有并肩訓練過,你說你看透我了?”
陸白楊很認真的點頭,
周淮笑著搖頭,他說道,“陸營長其實現在放話越狠,輸了後,就越難看。”
陸白楊沒說話。
隻是淡淡的轉移目光。
周淮起身,“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,我不會因爲你是我的頂頭上司,我就會讓著你。”
陸白楊聲音喑啞,“讓我,對你自己而言,是最大的侮辱。”
周淮:“……”
多少是有些破防的。
周淮憤然離開。
陸白楊隨手從旁邊揪一根狗尾巴草。
咬在嘴裏。
頂端有點甜。
陸白楊咂了一口。
他忽然想到南青青身上香甜的桂花香的味道。
現在……
陸白楊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。
大概是下午兩點鍾。
南青青現在應該已經在和蕭劍喝咖啡了。
他們在一起。
可以聊很多書上的內容。
是……是陸白楊不曾接觸過的世界。
就連書的作者的名字,都是很長很長的一大串,都記不住。
陸白楊吐出狗尾巴草。
草!
真想打到洋鬼子那裏去。
取得什麼狗屁名字?
記都記不住。
打過去。
都給他們改名兒。
大狗二狗三狗挨個編號。
——
此時此刻。
南青青的確在鎮上。
但是并沒有和蕭劍喝咖啡。
而是在方圓的帶領下找到了一位老中醫。
因爲前些年的某些原因,很多真正有本事的老中醫都被打壓的挺慘的。
大概是應激反應。
即便現在的中醫院也正常開始看病了。
他們卻不想再踏入一步了。
也許是因爲那裏有著不好的回憶。
方圓一邊帶路一邊說道,“之前我婆婆不能動,就是中醫幾針給紮好的,我覺得蠻厲害的,才想給你幫忙帶路。”
南青青感激的說道,“謝謝你,我孩子的病在醫院裏也看過西醫了,都說是娘胎裏帶出來的,但是她開心難過的時候能發出聲音,我不信不能治。”
元寶抱緊了南青青的脖子。
南青青輕輕的托了托元寶的小屁股。
安慰小朋友說道,“沒關系,就算真的不能說話,阿姨也超級喜歡我們元寶的,我們隻是讓醫生爺爺看看,要是能好起來,阿姨教給你唱歌,好不起來,阿姨給你唱歌。”
元寶軟乎乎的小臉在南青青的臉上貼了貼。
方圓羨慕壞了。
她忍不住說道,“等我男人回來,我也想生一個這麼漂亮聽話懂事的女兒,太乖了。”
元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。
方圓的腳步停留在一戶人家門口。
她說道,“就是這了。”
方圓敲敲門。
半晌。
才有人來開門。
一個走路一瘸一拐的老人家。
方圓趕緊說道,“阿婆,阿公在家嗎?這裏有個小姑娘,一直不開口說話,想請阿公看看。”
老人家搓搓手,老態龍鍾的說道,“你們來的不巧,今天我老頭子又犯病了,誰都不認識,腦袋一片混。”
方圓看向南青青。
南青青趕緊將自己手裏的大包小包,和方圓幫忙拎著的水果送進門裏,說道,“阿婆,沒關系,我們改天再來。”
阿婆連忙喊人,“孩子,你們趕緊把東西拿走,不用不用。”
南青青耐心的說道,“阿婆,不是什麼好東西,您收著,您收好了,下一次我才好意思來打擾你們。”
聞言。
阿婆隻好收下。
這時候。
瘋瘋癲癲的阿公跑出來。
抱著自己的頭。
蹲在了牆角。
嘴裏含糊不清的嘟囔著,說什麼剃頭有關的。
南青青心裏瞬間明白了。
她心酸的說道,“阿婆,我們改天來。”
說完。
南青青就抱起元寶。
和方圓一起走出去了。
方圓走遠點,才敢說道,“阿公是中醫,阿婆是老師,家裏……有廠子,他們唯一的獨生子,出國留學後就一直下落不明,老兩口其實才五十多歲,你瞅瞅,看著像七十。”
南青青抿唇。
心裏又酸又澀。
方圓還在繼續說,“阿婆的腿,也是那時候斷得,好在鄰居們都很好,能幫就幫一把,但是文人都是有傲骨的,他們能不收就不收。”
南青青歎息一聲。
走出這片巷子。
方圓說道,“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飯吧?”
南青青趕忙推辭說不方便。
方圓抱著南青青的胳膊,說道,“方便的方便的,我小叔子和小姑子都不在家,就我婆婆在家,我婆婆一個人單獨吃飯的!”
南青青想了想,才說道,“那好吧。”
即便是答應了。
南青青還是在路過國營大飯店的時候,買了兩個菜。
方圓一直嚷嚷著浪費。
忽然。
南青青看見前面的路口,一個女人挽著一個男人的胳膊,安然走過去。
她若是沒看錯。
女人是南紅紅。
男人。
卻不是陸建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