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妻？”宋顔怔了一怔。
宋母倒是爽快的很，一點不避諱。
“當時我們確定關系的時候，其實他還沒離婚。”
“啊？”
宋母笑笑，“不過我可沒有破壞他們夫妻感情，他們那時感情已經破裂了，隻是他前妻懷孕了，他必須擔負起自己的責任。”
“……”這還不算破壞人家夫妻感情？
“但在那期間，我也懷孕了。我和他前妻聊了一回，她也已經不愛他了，所以與其熬著，不然早點放手，省得互相折磨。”
“所以他前妻一個人生下孩子，一個人撫養？”
“嗯，她離婚時開出的條件就是要我們離開雲城，并永遠不出現在她的生活裏。”
她沒想到宋母會跟她說這麼私密的事，一時不知該怎麼接話了。
“不過你真的和他前妻長得很像，我第一次見到你，差點以爲她找來了。”宋母說到這兒又笑了笑，“不過不可能，他前妻已經去世了。”
宋顔想到什麼，頭皮突然麻了一下。
舅舅舅媽常跟她說的一句話就是：你和你媽媽長得真像，有時候恍惚一下以爲你就是她。
“那位前妻，她叫什麼？”宋顔問出口便覺得太奇怪。
果然宋母也覺得奇怪，視線從畫闆上移開看向她。
“什麼？”
“沒，沒什麼。”
她說著沒什麼，可那顆懷疑的種子已經開始瘋狂滋長。
媽媽跟她說爸爸在她還未出生就去世了，可媽媽卻從來沒有帶她去爸爸的墳前祭拜過，媽媽去世後，舅舅舅媽更是將媽媽單獨安葬一處。
她問過他們，爲什麼不讓媽媽和爸爸合葬，因爲這句話舅舅居然抱著她哭了。
後來她沒有再提過爸爸，她猜可能是因爲爸爸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，所以媽媽不帶她祭拜，舅舅舅媽討厭他。
但她從未想過，或許，或許他沒有死，隻是在媽媽心裏死了。
“欸，你怎麼來了？”宋母看向她身後說道。
“你晚上吃的不多，我給你煮了幾個餃子。”
這聲……
宋顔心突然一緊，慢慢轉頭看向身後，而宋父也看向了她，他眉頭先是一皺，在看到她驚疑的表情後，又開始有些慌了。
“餃子剛煮出來，你趁熱吃，我，我回去了。”宋父放下餃子就往外走。
宋顔抿了一下嘴，突然看向宋母問道：“那位前妻是不是叫沈悠然？”
這話一出，宋母驚愕住，宋父也頓住了身子，二人一齊看向她。
宋顔笑，“我當然和我媽長得像。”
宋母震驚的連畫筆都握不住了，從手縫裏掉了下來，“你說你是沈悠然的女兒？”
“是。”宋顔笑意一斂道。
“你怎麼會在這兒，你……”
“我要和你單獨談談。”宋父打斷宋母的話，深深看了宋顔一眼，而後往外走。
宋顔還真想知道他要和她談什麼，于是站起身來。見沈淮朝她看了過來，一臉關切，她沖他搖了搖頭。
夜市對面有個小籃球場，其實說是籃球場也就立著兩個籃球樁子而已，而壓著樁子的是一塊很大的石頭。
這裏沒有夜市的燈火闌珊，所以黑的濃重。
他們一個面向東而坐，一個面向西，中間隔著一個大石頭，好像隔著一座山峰似的。
宋顔其實腦子還是亂的，她說出媽媽的名字，純粹就是突然的一個念頭，她其實以爲自己想多了，怎麼可能，死去的父親還活著，這多荒謬。
可竟然是真的，所以她現在心緒仍在翻滾，不能平靜。
“我第一眼看到你，我就知道是你。”宋父道。
“因爲我和我媽長得像？”
“在你媽媽去世後，我去看過你，雖然遠遠的一眼，但我一直記得，深深刻在了腦海裏。”
“可你沒有出現。”
“我答應過你媽。”
“我媽那時候已經去世了。”
“你恨我？”
“談不上，在我心裏我爸爸早已經去世了，以前是，現在是，以後也是。”
宋父聽到她這話，明顯是松了一口氣。
“我以爲你是特意來找我的。”
宋顔皺眉，“所以你用那樣的眼神看我，甚至將我趕出你家？”
“我現在的生活很平靜，我也喜歡這樣的生活，所以不希望有人打破，希望你理解。”
“宋成章，你真讓我惡心！你在我媽孕期出軌，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和我媽離婚，之後躲到這小鎮上過你所謂的幸福的生活！她能大大方方的說出你和我媽感情不和，所以她不算是小三，你能說出你現在的生活很好，不希望我打擾，你們果然是一路人！一樣的卑劣，無恥，骯髒！”
說完，宋顔起身就走。
宋成章站起身來，用一種沉重的聲音說道：“如果你是我，你也會這麼做，以前的已經過去，保護好現在的家人和生活，這才是明智之舉吧？”
“我不是你，我也永遠不會做出這麼惡心的事！”
“不管你怎麼想，我希望你能盡快離開小鎮，就當做我們父女沒有見過。”
“哈，你，你竟說得出口……”
宋顔氣得渾身發抖，他竟然有臉趕她。
“這小鎮是你家的？”沈淮跑了過來，一把將宋顔摟到懷裏，接著冷冷的看向宋成章。
“你是誰？”宋成章問。
“我是她老公！”
“原來她已經結婚了，也好，有個人照顧她，我也就安心了。”
“不，你什麼玩意啊，用你安心？”
宋成章臉一冷，“我是她父親，也就是你嶽丈！”
“狗屁！我嶽丈明明已經死了！怎麼，你是從土裏爬出來的？不做人就做鬼？缺德鬼？”
“你！”宋成章被罵的臉掛不住，“宋顔，這就是你嫁的男人，一點禮貌都沒有！”
“還禮貌？”沈淮嗤笑一聲，“我他媽跟一個出軌的渣男講什麼禮貌，咱要不講講人和畜生的區別？”
宋成章簡直氣傻了，黑著臉扶了扶眼鏡，然後大步往外走。
“宋成章，我不會去打擾你的生活，你也必須從我生活中消失！”宋顔忍著惡心道。
“好，就這樣。”
宋成章走後，宋顔撲到了沈淮懷裏。
沈淮心疼的抱著她，正想怎麼安慰，結果卻聽她笑了起來。